《墮胎師》:面對黑日

「放掉蓄聚多時的膿包,暢快地流淨污血」(《黑日》,頁 340),墮胎在《墮胎師》之中,是梳理傷口、讓污血流出,是為了避免《失嬰記》最後「黑聖降生的悲劇」,而若陳果安排了那樣的結局,我便會罵他。但陳果選擇了拋棄自己擅長的,而回照自身私密的情感。

一枚墜向地心的螢光,也是逆升的星芒 —— 讀羅伯特・麥克法倫《大地之下》

麥克法倫顯然有個新的計畫,如果前三本書分別指向自然裡某個特殊地景——險峻拔高的山岳、隱隱作祟的荒野、凐沒在時空中的故道,這新的一本當然也會有個相對應的宏大主題;顧名思義,《大地之下》深入的是地底——黑暗、幽閉恐懼、未知,而且是更加粗礪、荒涼、時空相忘的自然世界。

時間之山的攀爬者——《心向群山》導讀

我邊讀邊想,山對人的吸引力正是如此,或者可以這麼說,路(或遷徙、移動)對人的吸引力也是如此。每一個走在山上的人,即使在隊伍中都覺得自己孤身一人,但同時也正與隊友或歷史上走過這條路的人並肩而行,共同目睹地涵湧動、山脈隆起、地殼漂移……在那裡唯有時間如神。

看似天真—— 揚・凱必

「一開始看來很天真、令人安心,但靠近一看,便會發現當中有些令人不安、失衡的東西存在。」作家維肯・別爾別良(Viken Berberian)曾如此形容揚・凱必(Yann Kebbi)的顏色選用和創作主題。

紀念章的日本時代

1920 年代以前,有一種紀念章的蒐集熱已經燒很久,只是集章方式、本質略有不同。那時的紀念章不是免費押捺,不由民眾自己蓋印,蓋章時間多半為期三天或五天,紀念章都由郵局刻製。

兩年八個月又二十八夜

與土地、歷史,以及愛的分離——關於魯西迪

在台灣以西方世界觀為重的教育過程裡,我與多數人一樣,對南亞次大陸複雜的地理與種族分布認識有限。做為一個在孟買出生、英國受教育的作家,魯西迪以一個家族的故事把殖民、剝削,以及印度政客的內鬥,對土地與權力的爭奪,以及宗教、種族歧視表現得如此深刻。這本小說廣闊深邃,年輕的魯西迪就此奠定小說大師地位。

五十年後,再聽胡士托 —— 38 碟全紀錄

1969 年的胡士托音樂節,攝影師 Burk Uzzle 於第三日拍下了這張知名的照片。照片主角幾年後受訪,回憶起當時的場景:「我們身邊有家庭、情侶、尖叫的人、嬰兒在哭、饒舌樂、五絃琴、手鼓。空氣潮濕,充滿大麻和篝火的味道。」

深夜裡的迷宮 —— 河床劇團《1:00 AM》

河床劇團的許多作品都把玩了時間與空間的陌生化,讓觀眾從日常的感知與狀態中脫離出來,形成半夢半醒的知覺,開展某種異樣的體驗。但即將出現在觀眾面前的並不是夢境,而是另一種影像。真正作夢時,夢的機制之運作把其真正的訊息包裹起來,讓人們透過迂迴的路徑去解開謎團。透過意識與感官知覺,人們與外在世界發生聯繫,而向外的探索雖艱辛,但路徑卻可見;向內的探索則是無光的迷宮,需要一種微光映照才能摸索前進。

踏訪深南,邦聯遺緒堅若碑石,泛如棉花

「它提醒你,別忘了那些衝著非裔美國人而來的仇恨和惡行,」瓊斯談及邦聯徽記時說道。「我真的認同他們也有維護他們歷史的權利,只是那不該以我們的歷史作代價。如果你要寫出部分故事,就寫出整個故事吧。和盤托出你們做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