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狗
他們也都是老狗了,那時不同的狗、不同的病,其實需要耗極大的醫療費,還好我姊那時在外商公司上班,讓每隻在我家的狗,最後也算都得其善終
您的數位閱讀序號權限期間為
那頂樓的加蓋鐵皮屋,幾年內輪流租給不同的房客。最初是幾個工人。後來工人走了,搬來一個怪怪的,孤伶伶的眼鏡妹。後來又搬來一對外國情侶,兩個都是小個子,可能是法國人吧?其實這些來租這公寓頂樓鐵皮屋的人們,他總是難以想像,他們怎麼忍受那夏天的酷暑曝曬,屋主並沒有替那工寮般的空中違建裝台冷氣。
總之小店裡影影綽綽,說不出的時間之屋的影翳與虛幻感。但瓷器這東西,它就算並非那些鑑定節目上的昂貴官窯,都是些小品,但喜歡上的一問價,還是動輒四五萬起跳,究竟還是非我們這樣的人能隨手就收。我在那間瓷器店裡,收了一件晚清民間的粉彩瓶,上頭畫著五顏六色的福祿壽星和兩個美人,一萬塊;另收一只胎壁極薄,繪了紅樓夢人物的粉彩咖啡杯(應是外銷瓷),也是一萬塊,便有些吃力了。
我離開小陸的大樓公寓後,搭上一台計程車。這時已是深夜一兩點了。那位司機不太搭理我(就是我對他說要去我家的街道、拐彎的巷口一些細節時),他的背影給我一種陸戰隊隊員,肩闊背厚的印象。在他駕駛方向盤儀表板旁,裝了一台小電視,裡頭正播著一場森林大火的報導,我很難不被那畫面吸引。
我的老師紀蔚然先生日前恰在一文章提到「小確幸」:「如果『小確幸』代表對『幸福』不貪心、掌握可觸知事物、保住目前所有,那麼『小確幸』的意義就是接受現狀。現狀好時沒問題,現狀愈來愈差怎麼辦?雖然世事瞬息萬變,雖然有很多看不到的人正在受苦,有很多聽不見的人正在哀號,『小確幸』卻教我們不要管太多、不用想太遠,要聚焦於自我和當下,因為現在可是自身難保的危險年代啊。
其實他們都已像那些浸潤過產生沁色的不同青田石,靈魂的蕊心有裂痕、有紅筋,有不同的蘿蔔絲紋或牛毛紋、金沙、花生糕紋絮,生命的奇特遭遇讓他們早已是藝術品一般的「癮者」,但他們兩眼發光,充滿熱切,希望得到一張正式的「癮者證明」或「癮者病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