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奧夫.克瑙斯加德:什麼事物值得我們為之而活?

某方面來說,這是件怪事,因為拼出每張臉的原料都一樣,而且素材有限。額頭、眉毛、長著睫毛的眼睛、鼻子、臉頰、長著唇齒的嘴巴以及下巴。我們必須學會辨認不同事物,比方說,我們得辨別可食與不可食的植物,我們也會因為興趣而學會分辨事物,而且是自然習得的:任何對藝術有一丁點興趣的人第一眼都能看出梵谷和高更的不同、莫里索和皮薩羅的不同。

在路上:冰島公路旅行

冰島的秋色極美,但不是楓葉轉紅後那種繽紛、繁複的美。實際眼前所見,多半是一望無際的灰綠色苔原,偶爾一旁點綴大片大片的枯黃芒草罷了。但在如此單調、重複、了無生氣的低彩度風景裡,幾乎所有樹林都換上一件耀眼的金黃色新衣,濃烈地無法盡收眼底,幾乎要從眼眶裡滿溢出來。而且由於緯度較高,即使日正當中,陽光射入的角度也一概傾斜。暖和誠摯的色溫,將北國的寂寥、空白襯托出獨一無二的風情。美中不足的是,觀光客太多了,即便入秋後就是冰島的觀光淡季,惡劣多變的天候仍無法嚇阻前仆後繼的人潮。

旋轉跳躍煮晚餐

首先,你要大膽地進場。偉大的法國主廚暨作家愛德華.德波緬(Édouard de Pomiane)在1930年首刷的《法國烹飪十分鐘:適應現代生活的節奏》一書建議道,一旦你走進屋內,你就應該煮一壺水,甚至是在你脫帽之前(那時他們都戴帽子),因為在烹飪時你總會用到,而即使沒有,也至少可以在你酒足飯飽之際用來煮杯咖啡。(當時他們總會在晚餐後喝咖啡;我則會來杯薄荷茶。)

翻牆:秋天馬納斯魯攀登

那個年代對巨峰首登的嘗試,比較接近軍事作戰。由一個大團隊,雇用大量當地住民,通常是尼泊爾當地的雪巴人,協助山上的物資運輸,以及繩索架設。花費兩、三個月的時間,將物資、氧氣、攀登器材運到離山頂最近的高山營地,最後讓少數兩、三位最菁英、狀況最好的隊員,在強大的後勤支援下嘗試登頂,其中有兩個不可或缺的要素:氧氣與雪巴協作。

愛。人們 The Lovers

愛,雖然遠不及聖靈崇高,又總脫離現實,且在商業渲染放大中聽來庸俗無比,糖衣或許真的灑了太多,但是把「愛確實無所不在」(Love Actually is everywhere) 當成值得在聖誕節宣示提醒的事,在人類漫長的歷史中可是件非比尋常的罕事。在親密愛人的擁抱中肯定接納彼此,默默在佳節許願,要在節日過後的日常細微繼續發光給愛,當然也要帶點神經質地一再確認仍活在愛中,卻是只有「活在現代」的凡夫俗子才能理解的生存意義與存在難題。

星條旗下的陰影——美國奧委會的性侵醜聞

在過去三年,美國奧委會做了許多改變,犯罪紀錄查核和防治虐待的教育訓練納入規定,今年3月更成立了「美國安全體育中心」(U.S. Center for SafeSport)專責處理性侵投訴,參議員也修法規定,任何疑似性侵投訴,就該即時通知當局,但那種為了勝利不惜一切的心態,或許需要更多時間才能夠扭轉。

被無意間自然流露的事吸引—— 插畫家 Norikazu Hatta

企圖捕捉生活瞬間,對手機隨身的人來說輕而易舉;我們總能快速製造許多「現場」也更加速地遺忘它。本期為《週刊編集》繪製封面的日本插畫家Norikazu Hatta,他的插畫作品是描繪攝影所沒有留下、日常生活片段間的縫隙。當那些時光的縫隙再次以筆畫呈現時,會令人恍然大悟,自己曾擁有過那些微小卻重要的事情

酒是我們的眾妙之門 —— TAI 身體劇場《久酒之香》

知道 TAI 身體劇場的編舞家瓦旦・督喜(Watan Tusi)想以「酒」為創作主題,是一年多前的事。當時我想當然耳地認為,瓦旦必然處理原住民飲酒文化如何被曲解,而看似「酗酒」的形象又是怎麼被社會結構擠壓塑成的。但這當然又是我的一廂情願。在這個議題充斥、抗爭不斷的年代,沒人規定藝術家得像社會學家那樣用創作剖析社會,但這似乎是種政治正確不過的選擇,只是同時,藝術家也會面臨「與其在劇場談議題,為何不上街頭參與運動」的質疑。在公理與正義之間,在運動與美學之間,藝術家彷彿也遭遇夾縫兩難的存在問題。

《偉大馴服者》:何謂台灣劇場

舞台上斜斜的灰色表面,躺著裸體的人。好似沙灘日光浴。突然,太空人出現在遠方,原本令人聯想到沙灘的灰色舞台,驀地成為陌生星球,劇場靜的出奇,只剩太空人濁重呼吸聲,太空人把星球表面開了個洞,石頭漂浮出來,太空人拉出一個裸體人。藍色多瑙河的音樂響起,令人想起科幻片經典《2001:太空漫遊》。

脫線的眼鏡,脫隊的影評

這是紀錄片「老導演」黃信堯的首部劇情長片,替他贏得2017年金馬獎最佳「新導演」——吳永毅批評這是金馬獎的劇情片霸權對紀錄片的歧視。黃信堯從紀錄片轉向劇情片的《大佛普拉斯》,巧妙結合他一路走來嫻熟擅長的「白爛白目」與「黑色喜劇」,結果竟讓台灣偏鄉村鎮的「灰暗地帶」得以尖銳曝光。此外,中島長雄簽名風格的異色攝影,鍾孟宏獨具慧眼的異端班底(中島長雄即鍾孟宏,足見他對黃信堯的賞識與支持),加上阿堯令人驚異的場面調度和影音部署,讓片中令人發笑的荒謬,導向讓人顫慄的荒涼。

老歌新姿態,東西洋金曲歷久不衰

懷舊一直是流行樂界裡的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每一首金曲的誕生都包含著一個時代的集體記憶,堆疊了故事、累積了經驗,當時光荏苒,這首歌重新回到耳朵裡時,不僅濃厚的親切感教人難以忘懷,甚至能化成龐大商機,於是在西洋影壇或東洋樂壇,那股徐徐的懷舊風也就這樣不止息地繼續吹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