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分子的尺度裡著色:將病毒置於人類慾望、需求和恐懼之外

插畫 Illustration by David S. Goodsell

和許多藝術家一樣,大衛‧古澤爾(David Goodsell)的作品誕生於對自然世界的觀察,只是他看到的「風景」是分子,他呈現的的世界是以「微米」為單位;與許多藝術家不同的是,他是一位科學家,也是美國斯克里普斯研究所的分子生物學教授,側重於研究細胞結構與功能。

因此,他創作時有一半時間都花在蒐集資訊上,再利用電腦軟體,將分子的數據轉化為圖形,之後素描起來、複寫到水彩紙上,接著用自己的一套配色來上色。藍色和綠色表示細胞質或細胞膜;黃色與紅色則能凸顯出重要的分子如 RN A或 DNA;粉色和紫色通常用於病毒。最後再使用針筆添加輪廓。

2020 年以來,灰色球體布滿紅色刺突的 COVID-19 病毒充斥在各大媒體上,而實際上病毒並沒有那麼多具有威脅性的顏色。相較之下,在古澤爾的卡通風水彩畫版本裡,新冠病毒的刺突是亮粉色,包裹遺傳物質的蛋白質外殼則是淺藍色,整個病毒周圍的呼吸細胞黏液被渲染成綠色與赭色的花海。古澤爾的配色並沒有牽扯到病毒與人類的關係,僅僅將之視為必然發生的自然現象 —— 它的美,它的複雜和反覆出現的花紋,將病毒置於人類慾望、需求和恐懼之外,與道德情感無關,只是真切地存在。

2020 年的 COVID-19 病毒橫切面,亮粉色刺突和淺藍色衣殼蛋白,受血漿和亮黃色的中和抗體 (防止細胞被某種感染源侵害的抗體)環繞。此圖為科學期刊《NATURE》COVID-19 特輯封面,且被列為美國國家科學院(CPNAS)的文化計畫收藏項目。(Illustration by David S. )
2016 年的茲卡病毒橫切面位於中央,病毒包膜用紅色與紫羅蘭色,病毒內部包裹黃色 RNA 基因組的橙色衣殼蛋白,病毒正和人體細胞表面的綠色受器相互作用,右上方被大地色血漿分子包圍。此圖被美國國家衛生基金會(NSF)認證為年度最佳科學圖像。(Illustration by David S. Goodsell)
2014 年的伊波拉病毒橫切面,蛋白質為藍色和綠色,RNA 基因組為黃色,細胞膜為淺紫色。此圖獲得 2016 年 FASEB 生物藝術獎。(Illustration by David S. Goodse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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