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忍者戰士》才是美國需要的運動?

這齣電視節目永遠無法和美國任何一項主要的體育活動相匹敵,但它教會了我們,運動員應該勇於超越自我極限

套用詩人羅勃特‧白朗寧所說,《美國忍者戰士》教會了我們,運動員應該勇於超越自我極限。(Getty Images)

談吐風生的運動播報員、酒吧裡的體育迷和高大俊帥的退役運動員們永無止盡地爭辯著,究竟哪項運動會脫穎而出、成為未來的全民消遣?於此同時,卻早已有極具顛覆性的競爭者如錦鯉般躍入了流行文化的龍門。

《美國忍者戰士》(American Ninja Warrior)的人氣在實際上並無望超越棒球、足球、籃球和冰上曲棍球,因為它無法像這些運動一般帶來大把現金。然而,儘管該節目脫胎自日本節目《極限體能王 SASUKE》,但比起其他任何時興的運動,它更能反映出美國精神:頑強的個人主義、對自立自強的鼓舞,以及在「品德」(content of character)上的機會平等。

談談公平競爭吧。你在其他哪項運動裡能看到醫師和全職媽媽並肩競逐、看到職業攀岩手和天氣預報員、教師及士兵在同樣無情的賽程裡決一勝負?19 歲和 70 歲的選手來者不拒,前奧運選手或職業足球員和四肢不全者有著同樣的機會。這項運動歡迎任何背景的芸芸眾生,只求你在賽程中全力以赴。它不接受任何藉口,而為了每個競爭者的榮譽著想,也不會為人找任何藉口。就算他們從軟墊障礙物上倒頭栽下,或是在挑戰失敗後笨拙地撲通一聲落入水中,大多數人還是會得意地站起來揮舞雙臂。對於過程和結果,他們同等讚美。

在此為不熟悉《美國忍者戰士》的讀者解釋,終點處有個響鈴供參賽者完成障礙賽後按響,棘手的部分是,賽中分別有四個不同的階段,每個階段都會愈來愈難。在最快的時間內完成四個階段,你便會贏得 100 萬美元。賽程使人筋疲力竭至極,以致在 13 季的數千名參賽者中,只有三名參賽者完成全賽程。在第七季,傑夫‧布里頓(Geoff Britten)成為首位完成第四階段的參賽者,他在 30 秒內爬上約 23 公尺長的繩索,當時只剩下一秒。不幸的是,在一個使人揪心又振奮的時刻,艾薩克‧卡爾狄羅(Isaac Caldiero)也完成了第四階段,但速度更快,讓他奪得了百萬美元。

《美國忍者戰士》有種小鎮上建穀倉(barn raising)(註)似的親密氣氛,整個社區都會伸出援手來支持。沒有猛灌啤酒的憤怒球迷放聲辱罵或試圖干擾選手,場上的一舉一動都讓人感同身受,好似我們都藉著見證選手的奮鬥而成為了更好的人。當某人勉強通過障礙後,我們在心中感受到的那一聲喀登聲響是種情感的表露,並非出於恐懼,而是出於同情。大聲應援的粉絲們正體現了約翰‧多恩(John Donne)所說,每個人都是「大陸一片,大海一角」,因為我們全都是「人類一員」。這是一種對人類希望的讚頌,和畢業典禮或婚禮一般顯而易見。

無可否認地,觀看其他體育項目也挺有趣,但沒有任何其他運動在個人的角度上那樣讓人振奮。當我們目睹技藝高超的運動員做了什麼驚異之舉,可能會激勵我們訓練得更努力,好模仿他們。但就《美國忍者戰士》而言,許多參賽者都是被節目本身所鼓舞,而能克服巨大的個人障礙,從貧窮、疾病到不健康的習慣皆有之。對某些人來說它是個挽回的機會,對其他人來說,則是對身體衰弱的駁斥。參賽者們和罹患風濕性關節炎、糖尿病,甚至是近期才動過心臟手術的選手競爭。看著美國大眾為了訓練而在自家後院中或屋裡搭起了自己《美國忍者戰士》風格的障礙賽道,鼓舞了我們其他人能離開沙發動起來。他們都不找藉口了,我們有什麼藉口好找呢?

第十季的主打是萊恩‧卡森(Ryan Carson)的參賽過程,他右腿膝下被截肢,只經過三週訓練便成功完成了四項障礙,已然打敗其他許多參賽者。他受到同為截肢者、曾在前幾季參賽的亞提斯‧湯普森三世(Artis Thompson III)所啟發。

《美國忍者戰士》對女性來說尤其鼓舞人心。她們必須和男性面對一樣的賽道,並不因身形或體力的相異而調整。許多女性都接受了挑戰,透過其超凡的表現成為了英雄。2014 年,身高僅約 152 公分、體重僅 43 公斤的凱西‧卡坦薩羅(Kacy Catanzaro)打敗了比她還高上 30 公分且體重近兩倍的男性參賽者們,成為了第一位進入決賽的女性,她也是當時唯一一位完成了城市決賽賽程的女性。她鼓勵了女孩們去超越她們假想的生理限制。從她首次告捷起,已有其他數十位女性參賽者和男性並肩競爭。

凱西‧卡坦薩羅,第一位進入《美國忍者戰士》決賽的女性。(Getty Images)

《美國忍者戰士》自 2009 年開播以來,人氣節節攀升。在第一季中,有千人送交試鏡帶;在第十季,製作群共收到了 5 萬卷影帶。在全美各地,專門為訓練下一代參賽者而打造的健身房紛紛湧現,小孩在浮游板(Floating Steps)間蹦跳、在扭曲之牆(The Warped Wall)上全力衝刺。這項運動雖可能永遠小眾,卻是美國所需要的:一種能體現包容力、個人主義和希望的價值觀的消遣。套用詩人羅勃特‧白朗寧(Robert Browning)所說,它教會了我們,運動員應該勇於超越自我極限。

《美國忍者戰士》中的關卡:扭曲之牆。(Getty Images)

註:建穀倉是一種社區的集體活動,當社區內有人需要搭建或重建穀倉,社區成員會齊心協力幫忙,在 18 世紀和 19 世紀的北美農村相當普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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