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模樣:亞裔美國藝術家

種族一直是美國的巨大課題,而去年捲起的那股巨浪,亦沿襲到了今年——從一國總統公開轉嫁疫情失控的黑鍋,到亞特蘭大槍擊案;在亞裔美國人開始更戮力反抗歧視暴力時,《紐約時報》邀請 11 位在美國的亞裔藝術家,以自畫像擁抱自身文化與認同

採訪整理|Antonio de Luca、Jaspal Riyait

自 2020 年春天 COVID-19 在美國開始肆虐,針對亞裔美國人的暴力與歧視行為開始增加。對很多人而言,這些事件代表著一種綜合的偏狹觀念:亞裔被誤指為病毒的源頭,並被合歸為單一的群體。

「亞裔美國人」一詞,以代表性之名掩蓋了不同國族和文化間的深刻差異。我們尋訪了 11 位亞裔插畫家,請他們創作一幅自畫像,並由此反思自身的傳統與移民故事,以及他們對亞裔美國人這個身分的認同。

自畫像是一種複雜的表現形式。透過面部表情、姿勢、筆觸和色調,企圖探索對於文化與自我的觀察。這些肖像傳達了藝術家看待自己的方式,也詮釋著他們認為自己在別人眼中的模樣。

(Sally Deng/The New York Times)

Sally Deng:美國公民,父母為中國人
跟許多移民家庭的孩子一樣,我看著父母吃苦耐勞、克服無數艱難,並由此學會敬業的可貴。我相信,我正在歌頌自身亞裔美國人的文化,也榮耀我的父母。

(Joan Wong/The New York Times)

Joan Wong 黃頌寧:美國公民,父母為香港人
我的西方文化初體驗在公立學校。我在校學英語,在家講廣東話;午餐吃花生果醬三明治,晚餐吃米飯。記憶中,我每時每刻都意識著這種雙重身分認同,無一刻拋諸腦後。我有了一種更強烈的「歸根」的渴望——不只是在自己身上,我在「亞裔美國人」這個整體身上見證到了這種轉變。近來幾年,我們的能見度變高,發聲也有更多人關注,這讓我感到不那麼孤獨,也讓我對這個身分更感驕傲。

(Shuhua Xiong/The New York Times)

Shuhua Xiong 熊姝華:生於上海,父母為中國人
我的父母就像許多亞洲父母一樣,無法直接表達他們的情感/愛。在我大到足以理解這點之前,我幾乎沒有過被愛的感覺。比起說「做得好」,我爸媽會語帶挖苦地說:「你可以做得更好。」在我長大、受到更多美式文化薰陶後,我學會表達自己,也開始欣賞我父母表達愛的隱晦方式:沉靜,卻更有力量。

(Gabrielle Widjaja/The New York Times)

Gabrielle Widjaja 黃上恩:美國公民,父母為中國人和印尼人
我的亞裔美國人經驗,基本上就是不看翻譯硬記周杰倫的歌詞,跟學打麻將,因為我的中文能力,大概就是從數字到東西南北的等級。激勵人心的是,一個人與文化的關係從來無法清楚定義。它會有所起伏;它會不斷變化。

(Dadu Shin/The New York Times)

Dadu Shin:美國公民,移民二代,父母為韓國人
作為一名亞裔美國人,我不斷地嘗試去融入那些「不可免地會將我排除在外」的社群。在我的美國白人同儕中,我總是那個不同文化的代表;而對那些在韓國的同儕來說,我則是剛好跟他們面貌相近的外國人,在他們眼裡我是外國人,而他們對我而言也是外國人。

(Dan-ah Kim/The New York Times)

Dan-ah Kim:生於南韓首爾,父母為韓國人
作為一個移民子弟,是會遇到某些挑戰,但我會想,跟我父母比起來,我的經歷是多麼輕鬆。我很感激自己能同時接觸兩種語言,能瞭解不同文化,就算這讓我的人生路走起來比較艱辛,我的世界卻因此更加寬廣。

(Josh Cochran/The New York Times)

Josh Cochran:美國公民,生於俄勒岡州,曾居台灣
我母親是中國人,父親是美國人。我的童年在台灣這個熱帶小島上度過。幾年後,當我們搬到美國,我開始執迷於他人對我的看法。就許多方面來說,即便我在多年以前就走上另一條自己的路,但在台灣成長的記憶仍實實在在形塑著現在的我,並在我身上留下強烈的影響。我的身分認同,已然成為我這輩子都在思考的事情之一。

(Matt Huynh/The New York Times)

Matt Huynh:生於澳洲,後移民美國,父母為越南人
在我現在的生活中,當碰上實際而具體的例子,顯示出我們家身為越南人和移民的文化時,那感覺既像是歸鄉,又像是揭開自己脆弱的部分。作為美國的越南裔澳洲人第一代移民,我是以「移民家庭出身的移民」這個身分,在認同並經驗著這個世界,並在戰爭的深遠影響之下生活著。

(Hisham Akira Bharoocha/The New York Times)

Hisham Akira Bharoocha:生於日本新潟縣,父母為緬甸人和日本人,均曾移民美國
我和在美國的日裔朋友們很處得來,因為我們多數人待在美國的時間都比在日本長。我們會討論各自經歷的文化適應課題。我確實會以說話技巧和日本禮儀讓人們感覺自在,但當我在美國進行任何與工作有關的計畫時,也能自在地把我西方的一面展露出來,堅定表達我的意見。搬到美國的日本人能夠與全世界連結,而不只侷限在小島文化之內。

(Illi Ferandez/The New York Times)

Illi Ferandez:美國公民,父母為菲律賓人
我的人生經歷告訴我:如果我父母沒有——像所有先於他們到來的美國人一樣——離開舒適的故鄉到這裡,並在美國的一小塊土地上插旗,那麼就不會有現在的我。

(Ruro Kuo/The New York Times)

Ruru Kuo:生於台灣
我希望人們知道,我只是一個平凡的女生——我和其他美國女孩沒什麼不同。我們都是女生,都是人類!我認真工作,並非因為我是亞洲人,而是因為我想努力實現我的目標。我確實在意人們怎麼看我,而我希望人們能透過我的作品認識我,而不只是透過我的外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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