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傳說 —— 2020 北歐音樂大盤點

2020,充滿變數的一年。對音樂產業來說,原先象徵的是一個十年(Decade)、一個風潮的結束,另一波風潮的開始。而疫情改變了日常生活型態,也改變了音樂人感知與創作音樂的形式,本文嘗試透過這樣的角度,回顧這一年北歐音樂的大小事。

在電影裡遇見冰島

疫情叨擾的這一年裡,仍然有兩部非常出色、關於冰島的電影登場。

《歐洲歌唱大賽:火焰傳說》在六月底於 Netflix 上線,雲集威爾‧法洛、瑞秋‧麥亞當斯等知名演員;以一對來自冰島的音樂搭檔,勇闖「歐洲歌唱大賽」為背景,喧鬧地諷刺了這個有 63 年歷史的歌唱大賽。無獨有偶的是,今年以歌曲〈Think About Things〉重返歐洲歌唱大賽的冰島歌手達地‧弗雷 (Daði Freyr),卻碰了上疫情而無緣當上冰島之光;甚至被網友逼著要翻唱電影裡的洗腦歌曲〈Jaja Ding Dong〉。

另一部電影《暖心龍蝦湯》,則真實呈現一間位於冰島西南海岸雷恰角半島格林達維克的「碼頭咖啡」,伴隨著來來往往的漁船、漁夫與遊客近半世紀的時光,造就了冰島的另一頁傳奇。影片中還特別找來了冰島融合爵士樂團 ADHD、創作歌手哈夫迪斯‧胡爾德(Hafdís Huld Þrastardóttir)親自上陣;觀眾在回憶「捕魚英雄榜」之餘,也能同時感受到冰島音樂人真性情的演出。

Krunk Records

Sigur Rós 主唱疫後發聲

今年四月,也就是疫情最嚴峻的時候,傳來冰島傳奇樂團 Sigur Rós 主唱雍希(Jónsi)確診的消息,震驚許多樂迷。大病初癒後,雍希隨即推出個人單曲〈Exhale〉,以及闊別十年的第二張個人專輯《Shiver》;找來瑞典音樂人蘿蘋(Robyn)、蘇格蘭樂團 Cocteau Twins 主唱麗茲‧弗雷澤(Liz Fraser)等人跨刀合作。在確診與居家隔離期間,反而激發了雍希日後重新投入音樂、影片、雕塑等藝術創作的靈感,在疫情重創演藝產業的嚴峻時刻,以他的音樂帶來激發人心的藝術能量。

Decca Records

小王子最私密的個人錄音

有「冰島小王子」之稱的歐拉夫‧亞諾茲(Ólafur Arnalds)幾乎可說是台灣樂迷最熟悉的冰島藝人之一。歐拉夫曾三度來台演出;每次都帶來不同時期的音樂嘗試。長年浸淫於影視配樂的「影像」音樂領域,也組成過雙人電音團體 Kiasmos。11月初,歐拉夫推出了個人專輯《Some Kind of Peace》;這位愛打彈珠台的冰島小王子,同樣用新作來反映疫後生活的全新生命觀。此輯特別來找威爾斯電聲製作人 Bonobo、化名 JFDR 的冰島女歌手優芙利‧奧卡朵蝶(Jófríður Ákadóttir)助陣,後者演繹了歐拉夫新專輯裡的歌曲〈Back To The Sky〉,別有重新出發的意味。

Pelagic Records

如果沒有疫情、他們會四度來台?

深受中港台三地樂迷喜愛的瑞典後搖滾樂團 pg.lost,除了是筆者觀賞過最多次現場演出的樂團之外,應該也是來台最多次的北歐樂團。

無論音樂風向如何胚變,pg.lost 仍然堅持自己的聲音,從 Explosions in the Sky 與 Mono 等後搖名團的身影中,走出一條浩瀚、更具侵略性的史詩征途。pg.lost 的音樂彷彿是北歐音樂中最炙熱的火燄,從現場即興創作,乃至困頓中亦不斷地迸地而出。

他們在 11 月推出令人又驚又喜的第四張專輯《Oscillate》,歌曲〈E22〉行雲流暢的吉他刷扣,與招牌式的編曲,幾乎一聽就能立刻辨識出這組北歐吉他英雄的劇烈聲響。《Oscillate》或許是疫情時代下,一次最好、也是最重要的回歸。

Brainfeeder

老團如何繼續跟上時代

如果你想知道老團如何能跟上這個時代,不妨聽聽挪威爵士樂團 Jaga Jazzist。

作為奧斯陸最知名的獨立音樂廠牌 Smalltown Supersound曾經的當家台柱;後遠征英倫獨立廠牌 Ninja Tune,成為 1990 年代後期最重要的跨界爵士音樂組合,Jaga Jazzist 幾經團員更迭,2015 年發行第六張專輯《Starfire》後差點退出江湖。

原來這支挪威老牌爵士樂團退居瑞典鄉間,看似急流勇退、實則閉關練功,今年以第七張《Pyramid》重返樂壇,褪去昔日絞盡腦汁的實驗火花,以日本合成器玩家富田勳為靈感,打造長達 13 分鐘的長篇大論〈Tomita〉,更巧妙地碰撞出猶如泡菜搖滾先驅 Neu! 的懷舊聲線。

Cosmo Rhythmatic

砍掉重練的芬蘭音樂狂人

常以弗拉季斯拉夫‧迪萊(Vladislav Delay)、Luomo 等化名活躍於歐洲實驗電子音樂圈的芬蘭鬼才薩蘇‧李帕提(Sasu Ripatti),五年前突然消聲匿跡,賣掉所有樂器,遠離原本居住的柏林;回歸波羅的海,在海洛托島隱居生活。

當人們幾乎忘了——弗拉季斯拉夫‧迪萊曾是歐陸最具天賦的電音狂人時,就在疫情爆發初期,他悄悄地回到了錄音室,完成了全新專輯《Rakka》;一張對這個時代最激烈的批判之作,也幾乎是他個人最暴力的一次回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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