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藉超群手藝,他化鹹奶油為神奇

他接手重任,延續明尼蘇達州博覽會的傳統,為榮獲乳品公主頭銜的佳麗雕刻生動的奶油雕像

2020年8月,由於疫情的緣故,明尼蘇達州博覽會(Minnesota State Fair)的資深奶油雕塑家琳達・克里斯滕森(Linda Christensen)坐困加州的家中。那年夏天的博覽會被取消了,但乳製品雕塑可沒有因此止步。在為博覽會雕刻了數十年的乳品公主雕像後,克里斯滕森知道只有一位藝術家可以代她擔負此任,那就是她的徒弟格里・庫爾澤(Gerry Kulzer)。

克里斯滕森50多年來雕製了數百座奶油半身像,相較之下,庫爾澤只雕過四座。他被賦予的任務是要用90磅的 AA 級鹹奶油塊,雕刻出乳品公主參賽者們的柔美面容,而克里斯滕森則會透過 iPad 上的 Zoom 視訊會議從旁密切指導。

「要捕捉一個人的臉部特徵真的很難,」53 歲、來自明尼蘇達州利奇菲爾德縣(Litchfield,Minnesota)的庫爾澤說。 「尤其是當你身處在攝氏5度的冰庫裡。」

美國的明尼蘇達州博覽會年年為選美比賽的決賽選手們雕刻「奶油雕像」,琳達・克里斯滕森幾十年來一直是該博覽會的奶油雕塑家。Matthew Hintz/The New York Times

克里斯滕森在2021年退休。2022年8月25日,庫爾澤接任博覽會的官方奶油雕塑家,為比賽的獲勝者「銀河系的公主小凱」(Princess Kay of the Milky Way)以及其他九位決賽選手雕刻雕像。隨著新頭銜而來的,是一連串雕塑上的挑戰。

庫爾澤是伊甸谷沃特金斯高中(Eden Valley-Watkins High School)專長雕塑的美術老師,他花了兩年時間跟隨克里斯滕森,學習使用冷奶油雕塑的複雜細節,這比他所習慣的水性軟陶泥更難操作。(早在2020年他就領悟到奶油比陶土更難分層;當時他從某個雕像的鼻子上削掉了太多奶油,最後只好重做。)

他說,教書是世界上第二棒的工作。 「最棒的工作是雕刻奶油雕像。」

庫爾澤先生經常在他的工作室用陶土訓練雕刻速度,因為陶土是與奶油最相似的媒材。Nate Ryan/The New York Times

2019年,克里斯滕森與美國貿易組織中西部乳品(Midwest Dairy)在五名申請者中選擇了庫爾澤作為學徒,因為他在雕刻和青銅鑄造方面的技能,也因為他的個人背景。庫爾澤在明尼蘇達州的一個穀作農場中長大,不時會在表親的酪農場幫忙,這讓他能深入瞭解博覽會的奶油雕刻傳統。

在訓練時,庫爾澤模仿克里斯滕森的一舉一動。他們共同雕刻一尊明尼蘇達州農場工人的奶油半身像,確保雕塑的眼神和微笑都彼此一致。他仔細觀察克里斯滕森,注意她是如何調整嘴形和創造出細緻的髮型。

在2021年完成最後一個半身像雕塑後,克里斯滕森送給庫爾澤一把名為「老忠實」(Old Faithful)的鈍刀,她在一家二手店找到這把刀後,一用就是40年。庫爾澤為這把工具做了一個皮套,讓她在上面簽名。80歲的克里斯滕森說:「要放棄你做了50年的事情非常困難。」她大半生都住在明尼亞波里斯(Minneapolis)。「但他的出現讓這件事情變得容易許多。」

庫爾澤的風格和他師傅不同,他喜歡透過細節將人們的性格融入半身像中,例如讓雕像的頭微微向前傾;他刻劃的笑容也較少露出牙齒。

為了準備2022年的展覽會,庫爾澤每週都會在工作室用陶土練習幾天,以加快雕刻速度,因為陶土的質地最接近奶油。兩年前,當他接手克里斯滕森的職位時,他要費盡全力才能在每尊八小時的限時內完成決賽入圍者半身像的髮型。「我必須確保我有在進度上,」他說。「我不能瞎混一通然後才發現沒做對。」

奶油雕塑首次出現在一個多世紀前的明尼蘇達州博覽會上。1965年,乳製品貿易組織中西部乳品開啟了這項傳統,為該組織選美比賽的決賽選手們雕刻雕像;而名為聯合牛奶生產商(Associated Milk Producers)的貿易組織從1993年起每年捐贈這項雕塑藝術所需的900磅(約​​408公斤)奶油。這項競賽旨在表彰該州乳製品行業中的年輕女性領導者;獲勝者會在博覽會開幕的前一晚接受加冕,並於博覽會當天早上6點在大門迎接來賓。

美國的明尼蘇達州博覽會年年為選美比賽的決賽選手們雕刻「奶油雕像」,琳達・克里斯滕森幾十年來一直是該博覽會的奶油雕塑家。Matthew Hintz/The New York Times

接著,她將穿上保暖的衣服,坐進一個旋轉的「奶油亭」,也就是一個封閉的圓柱狀玻璃冰庫中,庫爾澤將在接下來的兩天裡雕刻她的雕像,接著再雕塑其他決賽候選人。這些都是為了供博覽會的人們觀看,整個會期持續到9月5日。

為了防止奶油在冷藏工作空間中黏到身上,庫爾澤身穿好幾層衣服,包括防水雨衣,以及蔬果店員工會戴的那種橡膠手套。

獲勝者需要連續坐著兩天,因為在他雕刻雕像時,她同時也必須接受所有媒體採訪。在採訪之間,庫爾澤會請她以不同的角度移動頭部,以便他捕捉一些臉部細節。他會用鐵線圈和「老忠實」來切下大塊奶油,然後用黏糊的小塊奶油捏出鼻子、嘴角和頭髮。

「我過去時常想像,成為坐在奶油亭裡那些女孩的其中一員會是什麼樣子,」21歲、來自明尼蘇達州拜倫市(Byron)的布倫娜・康納利(Brenna Connelly)說。她在2020年成為第一位由庫爾澤雕刻雕像的「銀河系的公主小凱」,並表示「坐進那裡的感覺很不真實。」

完成的半身像會被擺上奶油亭內的展檯,在檯上繼續旋轉展示,直到博覽會結束。然後,參賽者們將雕像連同一桶桶5加侖的奶油碎屑帶回家。有些人會把奶油雕像融掉,舉辦烤玉米派對;有些人則會為此添購特殊冰櫃,並將雕像保存數十年。而隨著她們的姐妹和女兒也接續帶回各自的奶油雕像,這累聚成了一種家庭收藏。

康納利用掉了一些奶油,她從自己奶油雕像的背面挖出一些奶油,在弟弟畢業當天為他做了一份鬆餅早餐。她弟弟說要吃掉雕像的鼻子,但康納利還想完整保存庫爾澤的臉部工藝,至少再多留個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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