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什麼已讀不回?」你問 Google——答案在此

每天都有數百萬網民拿人生中最艱深的大大小小問題去問 Google。我們的作家回答了其中最普遍的幾個提問


我們大多數人可能都會想起某個我們被忽略、或忽略別人訊息的時刻。在第二種情況下,也許我們避免回應某人是因為我們正在生對方的氣,還不打算處理。也許我們拖了太久忘了回覆,導致氣氛變得太奇怪。在一種浪漫的情況下,也許我們已經決定和某人分手,但還沒有想到該怎麼做(否則會被稱為懦夫)。又或許是我們感到壓力 —— 感覺對方對自己要求太多了。

可能有無數種變因,但被忽視可不是一種有趣的體驗。它輾壓過我們的自尊,為災難性思維提供沃土。在試圖弄清楚某人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行為之前,我們應該想想為什麼被忽視會造成這麼多的痛苦。

不確定性的威脅

無論出於什麼原因,當有人忽視我們時,我們都會「暫停」在他們的心理時鐘上。那是一種強制的折磨,因為沒有什麼是確定的。作為人類,我們的大腦在預測未來會發生什麼的能力方面是獨一無二的。我們從外部世界接收訊息,並將其存儲在我們的硬碟記憶中以做出預測。這些是根據我們以前看到的和現在發生的事情。我們這麼做是因為,即使事情處於灰色地帶或許更好,我們卻渴望非黑即白的確定性。為什麼?因為灰色是痛苦的。

大腦不喜歡不確定性。當我們不確定未來(在那裡我們可能面臨傷害),我們大腦邊緣系統(註)的威脅反應被啟動,而我們專注於例如工作等事物的能力因此萎縮了。2005 年的一項研究發現,即使是些微的模棱兩可,也會激發杏仁核——負責處理情緒反應的大腦區域——在神經影像掃描上呈現亮區,顯示血液流向該區塊。當模糊性越高,威脅反應越大。

我們的個人威脅反應無法區分「正當」威脅(例如有人在夜間闖入住家)和「無關緊要的」威脅(例如有人不回我們訊息),無論我們以為自己有多理性。情況會被任意解讀,因為那取決於個人和他們的記憶和經驗。如果我們被一個人忽視,我們不僅會本能地嘗試想知道為什麼(以尋求確定性),我們很容易陷入情緒復原力的想法:我們「應該」能夠克服某些針對我們的行為。

我們可能會聽到朋友說他們很糾結,因為他們正在約會或喜歡的對象不回他們訊息,並認為他們應該穩住心緒來自救。但這沒有那麼容易。普渡大學心理科學教授吉普林.威廉姆斯(Kipling D Williams)在他2010年的傑出論文《被排擠的痛苦》中寫到:「我們都同樣地感受到被排擠的痛苦,無論我們是多麼堅強或敏感。」他認為,而我們的個性特徵,「影響我們如何應對」。

你將會成為你愛的人

如果有人的大腦認為被忽視是種威脅,他們會感受到,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這可能會使他們食慾不振、胸悶,並擾亂他們的睡眠。當「應該」這個造成焦慮的頭號同夥也加入戰局,使那人感到自己沒有做他們應該做的事時,他們的感覺會更糟。所以言簡意賅地說:因為被他人迴避而感覺受到威脅是一件完全可以理解的事。

無論你相信哪一種心理模式,都會有理論闡明人們有一套生物本能尋求穩定並有所回報的情感。《愛的一般理論》(A General Theory of Love)一書由三位傑出的精神病學家撰寫,書中闡釋了我們的神經系統並非自給自足,事實上,我們與童年最親近之人的連結,會潛移默化地改變我們的大腦結構。這為我們提供了一個既美麗又無望的真相:「我們是什麼樣的人,以及我們將成為什麼樣的人,在某種程度上取決於我們愛誰。」

依附理論是由英國心理學家約翰.巴比(John Bowlby)所發展,他試圖了解當嬰兒與父母分離時的強烈痛苦經驗。該理論主要關注於嬰兒和照顧者的關係,但巴比相信依附關係對個人的影響是「從搖籃到墳墓」間都存在的。嬰兒所渴望的依附對象特徵——可得性和回應性等——都是我們在尋找愛侶時可能渴望的特質。一旦我們對一個成人產生依附,而這些特質變得不穩定時,情況將變成對我們的威脅。我們也許不會尖叫到臉紅脖子粗且怒髮衝冠(好吧,有些人可能會),但我們開始感到恐慌。

沉默是懲罰的工具

如果我們已經消除了溝通的真正障礙,如工作義務(我的一名外科醫生朋友表示,她男友知道在她值班期間他幾乎不會聽到任何她的消息)和旅行,當我們確信自己所依賴的對象正冷落我們時,我們能怎麼辦?如果我們花費太多時間在試圖找出原因——數百個Google搜尋結果頁面充滿了各種假設答案,幾乎成為這個痛苦沉思的百科全書——我們可能在進一步折磨自己的同時卻沒有釐清多少事情。

在關係開始時,一個人可能相信他們必須上演「我很難追」或「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的戲碼,才能維持對彼此的興趣。這種行為儘管在約會指南書和專欄中被精美包裝,但卻是一種強而有力的操縱形式,並且令人遺憾地通常很有用——無論是對何種性別,特別是對那些自卑的人來說。約會對象的理想化會在溝通的裂隙中滋生,而這很容易會讓我們更渴望他們。但是即使你在情緒上非常穩健,如果你碰到已經持續約會了幾個月,約會對象卻開始隔好幾天才回覆你訊息或接聽電話,要處理這個情況仍是非常困難的。

另一個危險的狀況,是兩方都迅速地落入將對方視為問題來源的心態。你可能向你的伴侶表達他們忽近忽遠,但得到的卻只有「你要求太多」的回應。然後,事態會演變成小心翼翼,以免你將他們「越推越遠」。當然,理想的結果是隨著良好的溝通和願意為對方設身處地去設想,行為出現調整。但在許多情況下,他們不會。

故意對某人沉默是種懲罰和操縱的工具。如果這發生在一場爭論之後,沉默的人可能可以正當化他們的行為,相信他們的沉默是優雅的、有尊嚴的行為,但實際上沉默是不留痕跡地造成痛苦的方式。

如果我們是受到忽略的人,而且我們已經試圖平靜而清楚地表達過自己在這其中所感到的不適,最終我們能為自己做的最有幫助的事,就是嘗試使自己的行為與價值觀以及需求達成一致。有時候,我們必須認真並誠實地想想,這些需求到底是什麼。如果我們相信自己所投入情感的對象是故意地、一再地使用沉默作為一種工具,我們必須捫心自問:「這樣真的夠好嗎?」

在試圖弄清楚某人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行為之前,我們應該想想為什麼被忽視會造成這麼多的痛苦。(Getty Images)

註:邊緣系統:指包含海馬體及杏仁體在內,支援多種功能例如情緒、行為及短期記憶的大腦結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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