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是除東京之外,我最熟悉的海外亞洲城市。短短一個半小時的航程,一直都是從小到大家庭週末旅遊的首選。然而,每趟看著略為熟悉的街道,仍能發現與前次記憶的不同之處,進而挖掘從未探索過的區域。
印象中,提到香港不免會用上「多元」二字。姑且不談這幾年經濟變化所造成的改變,以一個曾被英國統治 150 多年的港城來說,它的本質就是衝突而多元的。舉例來說,當我們剛抵達,搭上機場快線時,窗外是清一色的高樓大廈;然而,當你真正深入市區,總能在那摩登高塔附近看見一兩棟小矮房,儼然是時代變遷造就的高低差異。
銅鑼灣、尖沙嘴是許多人心中最時尚、最潮流的地區,也是喜愛購物的人必去的地方。不過對我來說,整座城最吸引人的地方就屬中、上環了。穿梭於彷彿港劇片場的小路階梯,盡情飽覽老香港的古老街景,每趟不待上個幾小時絕不滿足。
上環,簡單來說是以大大小小的樓梯街相互連接而成,而樓梯街周圍則是古蹟的集散地。在這兒更能感受東西文化間的融合與衝擊;一間間的古董店面與百年小吃攤等著你親自去探探道地的港味,轉個彎,映入眼簾的則是新潮的極簡咖啡館與世界知名的歐洲傢具品牌。沒錯,一切就是如此猜不透,你永遠不知道下個街口與你擦身而過的是當地銀髮夫婦,還是牽著狗散步的外國男女。況且,比起香港其他去處,上環的人較少,環境也顯得清幽許多,值得一探。
隨著文創文化的盛行,由已婚警察宿舍(Police Married Quarters,前中央書院)改建而成的「 PMQ 元創坊」更是深受當地人與旅客的喜愛。裡面有非常多小型的設計師店面、服飾品牌、藝術工作室與文具書店,應有盡有,而且每隔一段時間都會進行品牌更新。天氣涼爽的話,推薦到四樓的空中花園坐坐,氣氛十分宜人。離開 PMQ 可以接著到 POHO 區走走逛逛,在一路上上下下的階梯旁也有許多有趣的店家,像是內容豐富的古玩小舖 select-18,又或是規模較大的 InBetween Shop 與 Rat’s Cave 等古董商店,都是挺好的選擇。
最後,若是挖寶挖得有些疲累,可以在小巷道內隨意找上一家咖啡館小憩片刻。如同身處於台灣的我們,不管是當地人或是觀光客,總希望偶爾能在腳程快速的生活中緩慢下來。多虧年輕人的創意與思維,香港的咖啡風情也發展得有聲有色。位於儒林台的「辨館 lof 10」(註)承接了上環整體的復古氛圍,保留了原先老宅的外觀,但開放式的室內走的卻是工業風格。木質的桌椅、白色的磚牆配上傳統地舖的鐵屏風,老闆以美國加州著名的悠閒文化為啟發,新舊合一,進而打造出這自在舒適的咖啡館。
註:辨館一詞指的其實是香港早期的超市與雜貨店,賣著柴米鹽糖與各式零食汽水,同時也是每個社區的中心。不過,這近百年的老行業,已逐漸消失無痕;咖啡館以此取名,正是對建築本身致敬,頗具有懷舊感。
在此次香港行出發前幾天,身邊有位朋友問道「香港現在到處人擠人,還好玩嗎?」。是啊,觀光業向來是這城市的強項,今天與過去 20 年相比,的確有著許多衝擊的回憶。不過在港台兩處來回這麼多趟,早就過了發誓要每天早起、搭地鐵玩遍每一站的程度。如今,對我來說真正有趣的,便是那在上環踩著階梯上上下下的時光;面對再繁忙的城市,總能找到讓自己靜下心探索的一處。那麼,即便外頭人潮洶湧,誰又還在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