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前,我趁著轉換工作的空擋,安排了為期兩週的旅行。我不算是古裝劇的愛好者,但對於日式的古街道卻絲毫沒有抵抗力。所以當友人提起以木曾古道取代原先安排的市區逛街行程時,我二話不說舉雙手贊成。出發前一晚,心裡不停想著所謂明天的目的地到底是什麼模樣,卻沒有拿起手機搜尋。既然是毫無頭緒的地方,那就一無所知地去體驗也無仿。
妻籠宿和馬籠宿,是木曾古道上最著名的兩個景點,皆為自17世紀就保存下來的驛站聚集街,地理位置上為長野近郊。過去沒有火車與汽車前,木曾山脈間設立了69個驛站以供長途跋涉的旅者們休憩,個個都為置身雲霧繚繞中的山城。然而,隨著代步工具的發展,這些連接京都與東京驛站逐漸落寞。好在當地居民極力向政府爭取「不賣、不借、不破壞」的三不政策,妻籠宿與馬籠宿才得以保持最初的模樣。
這天火車到站後,攝氏零下5度的天氣開始下起雪。古色古香的木頭平房與石板路,披上雪衣後,成了令人難以忘懷的景色。身為遊客的我們,能就近欣賞的不只是住宅外觀,還能走進室內,一窺江戶時代的生活樣貌;看看舊式的地爐、腳踩因冬天而冰冷的扁柏木,頗有風味。而所有的建築中,以專設給皇族的「脇本陣奧谷」最受人歡迎。值得一提的是,由於當時明治天皇力主新西化,裡頭的桌椅與衛浴設備都採洋式設計,擺在和室與木頭榻榻米上特別有趣。
或許是天冷的關係,穿梭在古建築群一段時間後,肚子出了聲抗議。除了小吃,在街上最常看到的就是蕎麥麵、舞茸菇與五平餅(烤飯糰)的招牌。熱呼呼的蕎麥麵與炸得酥脆的菇類,安慰了除了雙眼外凍到有些沒知覺的五感。吃飽喝足後,一手輕撫湯碗,感受熱食的餘溫,另一手按著相機按鈕,回味剛從留下的記憶。仔細想想,即便對此地的歷史背景不了解、不熟悉什麼文化遺產,但只要在這清閒的村落街道與窄巷花上一時半刻,都會覺得難忘吧。看不見任何鋼筋水泥、馬路車燈,沒有大把的遊客,身穿現代服裝的我們彷彿穿越時空般,真的來到了江戶時代。
細起心一算,這幾年走訪日本,似乎沒走出過東京、大阪這兩座大城。行程也不外乎就是在城市巷弄間的咖啡店、網路美食與藥妝店穿梭,雖說自己的確裡裡外外都是個熱愛都市之人,但偶而能欣賞那沒有高樓大廈的景色,倒也不亦樂乎。
準備搭車離開時,看見了一群手持登山杖的美國遊客,看來應該是以健行的方式穿越木曾路從妻籠宿到馬籠宿。據說這三個多小時的腳程,能瞧見的不只是老街道,還有瀑布、森林等等自然景觀。這對較少運動的我來說或許頗具挑戰,但又實在不想放棄這樣體驗。在回名古屋的火車上身邊朋友已熟睡,而我則沉醉於耳機裡傳來的歌單,同時也下決心,下回天氣好些,一定要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