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籃球場上奔跑的穆斯林女孩們

自從四歲時第一次接觸到籃球時,拜萊蓋斯·阿卜杜爾-卡迪爾(Bilqis Abdul-Qaadir)就發現自己愛上這項運動了,就連她的出生地也和籃球一樣在美國麻薩諸塞州的春田市,但是來自有七個兄弟姊妹、信奉伊斯蘭教的家庭,阿卜杜爾-卡迪爾知道自己比其他女孩要更辛苦——從青春期起,她在出入公開場合時得要戴上頭巾,當然也包括籃球場。

「那真的不是一個決定,我得要這麼做。」她說:「我得要習慣,不管那對我有多麻煩。我知道在學校的前幾個禮拜簡直就是一種考驗。」

但是頭巾無法阻礙阿卜杜爾-卡迪爾的籃球夢,她從八年級起就成為高中籃球的先發球員,生涯累積得到 3,070 分,打破了國家女子籃球協會(簡稱 WNBA)球員雷貝嘉‧洛博(Rebecca Lobo)所保持的麻州紀錄,畢業後她得到全額獎學金進入曼菲斯大學,成為史上第一位戴著頭巾上場的女子籃球員,並在 2009 年應時任總統歐巴馬之邀到白宮參加穆斯林齋戒月的開齋晚飯。

但是當阿卜杜爾-卡迪爾離開校園之後,卻發現她的籃球路再也走不下去,因為她沒有入選 WNBA,但是當她試著到歐洲打球時,才知道國際籃總並不允許球員戴頭巾上場。

但阿卜杜爾-卡迪爾並沒有放棄,她積極參與活動試圖改變這項禁令,一開始國際籃總以安全和一致性為由拒絕,但最後在 2017 年終於取消了禁令,讓穆斯林女孩也可以在籃球場上一起打球。

不過那時阿卜杜爾-卡迪爾已經離開了籃球場,她的目標更為宏大,她創辦了非營利組織——「穆斯林女孩也會打籃球」(Muslim Girls Hoop Too),激勵更多穆斯林女孩在表達信仰的同時,也可以像她一樣擁有籃球夢。

在阿卜杜爾-卡迪爾等人的努力下,愈來愈多穆斯林女孩得以在籃球場上奔馳。2017 年波特蘭市的迪林高中(Deering High School)成為第一所提供穆斯林女孩運動型頭巾的學校,特別的是那起自同學們的熱情。

當學校的體育主任梅蘭尼·克雷格(Melanie Craig)發現明尼蘇達的一家小公司銷售運動型頭巾時,網球隊隊長利華‧皮爾斯(Liva Pierce)和安奈斯‧曼尼坤達(Anaise Manikunda)募集了超過 800 美元,向該公司購買了許多運動型頭巾,足以提供網球隊、足球隊、壘球隊和田徑隊等校隊的穆斯林女孩使用。皮爾斯本身並不是穆斯林,但是她覺得這是應該的,只要能夠讓她的隊友可以感覺更自在。

而密爾瓦基的色蘭高中(Salam High School)則更為特別,這是一所伊斯蘭中學,來自各地的伊斯蘭家庭會把小孩送來就讀,根據統計,全美大約有 61 萬名 20 歲以下的穆斯林女孩,她們有可能是來自非洲或中東的移民,也可能家族傳統就信奉伊斯蘭教,學校的名字「色蘭」在阿拉伯文中就是「平安」的意思。

在這所中學裡,所有女學生都要戴頭巾,而校方也得到威斯康辛州教育當局的特別許可,讓女學生在運動時可以穿戴頭巾、毛巾和長袖 T 恤。

當色蘭高中女籃隊比賽時,所有球員都會戴著頭巾上陣,這樣的場景偶爾會讓對手不知所措,但是別以為頭巾會對她們造成任何困擾,因為這個球季開打以來,她們在前八場比賽中只輸了一場,創下了校史最佳成績。

但是對這群女孩來說,分數或勝負並不是那麼重要,更重要的是她們在籃球隊中學習到生活和領導團隊的技巧,如何妥善運用時間,還有團結朝向目標努力的能力。事實上,「分數不是最重要的事」、「幫助彼此成長」和「不努力,就回家」正是球隊的座右銘,總教練卡瑟迪·麥卡格(Kassidi Macak)將這些座右銘印在小標籤上,讓球員們可以掛在運動背包上頭。

當色蘭高中女籃隊出外比賽時,她們偶爾也會遇到不友善的態度,不過通常不是場上的對手,而是場邊觀眾的叫囂,這或許是因為他們在日常生活中不常遇到穆斯林。

所以這群穆斯林女孩非常小心,注意自己在球場內外的言行,因為人們很有可能因此對穆斯林留下不好的印象。「你得要特別小心,因為你覺得自己好像代表了一整群人們。」隊長莎菲亞·朔伊布(Safiya Schaub)說。

但是當她們贏了比賽,走進休息室,然後關上門後,就和任何興奮的女孩沒什麼兩樣了。「這個球季,我們一開始打得不錯。當回到休息室時,我們會非常興奮地尖叫。那真是一種很好的感覺。」後衛魯拉·薩爾蘇(Rula Sarsour)這麼說。

誰說穆斯林女孩不能打籃球呢?

拜萊蓋斯·阿卜杜爾-卡迪爾創辦了非營利組織——「穆斯林女孩也會打籃球」(Muslim Girls Hoop Too)。(圖:Getty Imag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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