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人類哭泣時,契訶夫就笑了

憤怒跟悲傷,難過與絕望,說到底,都是做給人看的。如果沒有人看,也就不必哭了。李奧納多(Leonardo DiCaprio)在《神鬼獵人》裡險阻重重,每況愈下,但他不哭,他要把力氣省下來,做求生的掙扎。

深夜裡的迷宮 —— 河床劇團《1:00 AM》

河床劇團的許多作品都把玩了時間與空間的陌生化,讓觀眾從日常的感知與狀態中脫離出來,形成半夢半醒的知覺,開展某種異樣的體驗。但即將出現在觀眾面前的並不是夢境,而是另一種影像。真正作夢時,夢的機制之運作把其真正的訊息包裹起來,讓人們透過迂迴的路徑去解開謎團。透過意識與感官知覺,人們與外在世界發生聯繫,而向外的探索雖艱辛,但路徑卻可見;向內的探索則是無光的迷宮,需要一種微光映照才能摸索前進。

一位音樂劇評論家的déjà vu

或許創作者其實也有某種概念上連結的意圖?刻意使用如今美國商業市場上充斥最多的聲響來詮釋粗俗馬戲班的舊日風華?但我更希望這故事的主旨,會是建立在「荒唐怪誕的人也能得到光彩」此概念上,19世紀末的紐約,康尼島的怪奇秀,那是多麽神秘又魔幻的時空啊!

希臘悲劇能夠治癒受創之城嗎?

「我們不需要演出悲劇,」19歲的穆斯塔法・達格姆(Mustafa Dargham)說,他剛結束一段《奧瑞斯提亞》(Oresteia)的排練,並在前美術學院的炸彈碎片上打盹休息。《奧瑞斯提亞》是「悲劇之父」埃斯庫羅斯(Aeschylus)筆下的古希臘三聯劇(trilogy)。「這齣戲不過就是在談論摩蘇爾的現實生活,」他補充。

《阿依施拉》:台灣小清新的另一條戰線

「台灣創作者處理難民議題?」我身邊的朋友,一聽到《阿依施拉》的題材,脫口而出都是這一句。但是劇作家張代欣以書信與獨白拉出難民心情的縱深,深深淺淺如一抹水墨印痕,時不時有針砭警句,如「我們只能不斷看著自己的錢漸漸被用盡然後? 等死嗎,沒辦法工作」,具體勾勒出難民逃到別國之後的嚴峻處境,令人耳目一新。

酒是我們的眾妙之門 —— TAI 身體劇場《久酒之香》

知道 TAI 身體劇場的編舞家瓦旦・督喜(Watan Tusi)想以「酒」為創作主題,是一年多前的事。當時我想當然耳地認為,瓦旦必然處理原住民飲酒文化如何被曲解,而看似「酗酒」的形象又是怎麼被社會結構擠壓塑成的。但這當然又是我的一廂情願。在這個議題充斥、抗爭不斷的年代,沒人規定藝術家得像社會學家那樣用創作剖析社會,但這似乎是種政治正確不過的選擇,只是同時,藝術家也會面臨「與其在劇場談議題,為何不上街頭參與運動」的質疑。在公理與正義之間,在運動與美學之間,藝術家彷彿也遭遇夾縫兩難的存在問題。

渴望即秩序:以遊戲為刀刃,以現實為羔羊

劇場表演課入門,第一件事就是玩遊戲,透過各種活動開發潛能,包括身體反應、協調、接收、傳達及聲音運用等。這個階段,許多人總在第一時間感到抗拒,畢竟遊戲需要的能力,「出戲」後看起來往往一無是處。舉例而言,有個遊戲讓眾人圍成一圈,讓中間的「鬼」隨機指定圓上的人模仿一種動物,並要在鬼快速數十前完成;動物共有三款,每款由三人組成,也就是說,當中間的人被指定時,左右兩人也須即刻反應,數十後仍未完整反應者即判失敗,由他接替當鬼。這叫做「動物園」。類似遊戲在劇場練習比比皆是,但我們為什麼做?

《偉大馴服者》:何謂台灣劇場

舞台上斜斜的灰色表面,躺著裸體的人。好似沙灘日光浴。突然,太空人出現在遠方,原本令人聯想到沙灘的灰色舞台,驀地成為陌生星球,劇場靜的出奇,只剩太空人濁重呼吸聲,太空人把星球表面開了個洞,石頭漂浮出來,太空人拉出一個裸體人。藍色多瑙河的音樂響起,令人想起科幻片經典《2001:太空漫遊》。

出入虛幻:表演作為一項體育活動

當一位表演者要展現開心時,若演員內心缺乏開心動力,那麼只要控制肌肉裂開微笑,訊息傳達到腦部,便能感受到一股開心湧上。經過人生經驗的累積,長期下來,肌肉記憶會與情感記憶會彼此串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