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露臉不迷人 ——日本「覆面系」樂團

假如每個人都知道成名之後的感覺,那他們永遠都不會想要成名。

Sia

「不露臉天后」 Sia 過去曾以真實面貌活動,最後因不適應鎂光燈下的生活而退出,之後才以戴著誇張假髮的不露臉形象回歸歌壇。蒙著臉的功夫不一定都比較高,但謎樣的身分,不僅能夠維持日常生活,表演者的外在不再成為影響銷量的因素,讓音樂為自己發聲。就歐美而言,從法國傳奇電子組合傻瓜龐克(Daft Punk)、金屬樂團滑結樂團(Slipknot)到天后 Sia,都是相當成功的案例。近年,隨著社群媒體的興起,有愈來愈多創作者藉著網路成名,歌詞與旋律成為和樂迷之間的唯一連結,實現了許多創作者「回歸音樂本質」的理想。

「這不是面具,我們就是這樣」

狼人軍團 - MAN WITH A MISSION

近年日本也吹起「覆面」風潮,其中最引人注目的絕對是在 2010 年組成的「肉食系」樂團 MAN WITH A MISSION(簡稱 MWAM),半人半狼的奇妙角色,被設定為戰亂年代由天才生物學家所創造的究極生命體。話題十足的狼人造型,搭配融合搖滾與電子元素的熱血曲風,在社群媒體的擴散下,MWAM 受到來自世界各地的關注,就連傳奇樂團史密斯飛船(Aerosmith)主唱史蒂芬‧泰勒(Steven Tyler)看見他們的巡迴海報都忍不住直呼「太酷」。MWAM 吉他手珍-肯‧強尼(Jean-Ken Johnny)曾如此解釋「假如遇到有人來自像日本這樣的國家,人們的腦裡很容易產生刻板印象,這樣的裝扮能讓大家更容易專注在音樂上。」

將苦痛化為文字

「覆面系風雨詩人」-amazarashi

有別於 MWAM 徹底化身狼人形象,被譽為「覆面系風雨詩人」的 amazarashi 則展現另一種極端,出道至今只接受電子郵件訪問,現場演出時則隱身於布幕之後,透過精心設計的動畫展示 amazarashi 專屬的「歌詞」世界觀,主唱秋田弘曾以「由『負』淨化成『正』的瞬間」來形容自己獨特的現場。

「現在有幾首歌曲是會讓你邊聽邊看著歌詞的?」首張專輯的文案如此寫著。出道至今殘酷的文字一直都扮演著 amazarashi 與樂迷之間的重要連結,過去曾是繭居族的秋田弘,有段時間幾乎只存活於網路世界,這段經驗也給了他將自身形象化為音樂、文字與影像的想法,徹底改變現代樂迷的聆聽習慣,在世界上恐怕找不到第二個了。

「負面系」

厭世組合 - 神啊、我已經察覺到了

不過說到近期討論度最高的,則非 2016 年在日本樂壇掀起一波熱烈討論的神啊、我已經察覺到了(神様、僕は気づいてしまった,簡稱神僕)莫屬。「假如一無所有,我的音樂還行得通嗎?」當主唱 Dokono Dareka 如此想著的時候,吉他手東野 Heito 恰好對他發出了邀請,面罩的靈感來自神祇的形象,被人類賦予形象的神明是否真的存在?團員認為,這個問題就和思考面罩底下的人是誰一樣,並沒有任何意義;為了強調這個概念,戴著面罩的神僕誕生了,不論是旋律與歌詞都擁有強烈的意念,戴上面罩也是為了不讓像是表情這樣的「噪音」干擾作品的傳達。想唱出藏在內心的話語,攻擊性十足的歌詞如同一把尖銳的利刃,極度厭世的風格不僅成為話題,同時也成為許多戲劇節目配樂的首選。

不管甚麼原因讓這些樂團選擇隱藏自己的真實身分,這些「不露臉」的創作者共同擁有的是對音樂的純粹信仰,想保護自己的作品不受外在因素所影響,盡所能的創作出足以取代自身形象的精彩作品。當表演者的外在不再成為決定勝負的因素,讓音樂替自己說話。保持一點神祕、一點距離、一點想像跟自由,除了一開始意外地引發話題性以外,這樣的空間也可以讓選擇隱藏自己身分的表演者在這條音樂之路上,不至於被外界干擾,走得更遠更久更精采。


狼人樂團 MAN WITH A MISSION所發行專輯《Dead End In Tokyo》封面。(MAN WITH A MISSION)
amazarashi 2014 年巡演「あんたへ」(給你),屏幕至於團員面前,投影歌詞「全部忘れて眠らせてくれ」(忘掉一切、讓我沉睡吧)。(amazarashi 臉書專頁)
「神僕」樂團單曲〈だから僕は不幸に縋っていました〉(所以我依憑不幸而生)MV 畫面。(YouTu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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