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裝秀,帶你進入造夢時刻

今天,一場成功的時裝秀,除了有設計師出色的作品外,還需要精心策劃的時裝秀來為時裝加分:從簡單的伸展台,到華麗的場景布置,一場秀訴說的不只有品牌精神,更重要的是將設計師想要告訴人們的信息精準傳遞,進而引發情感上的共鳴。翻開近代時尚史,回顧上世紀 70 年代到近年時裝秀的歷程時,你會發現除了時裝以外,關於時裝秀的一切,也不斷發生著巨大的改變。

70 年代,對整個時尚界來說是充滿矛盾的,品牌概念的誕生以及成衣時裝的興起,對時尚界產生了重大的影響,相較於只為上流社會服務的高級訂製服,成衣概念的出現,反而讓大眾消費者得以揭開時尚的神秘面紗。在此之前,時裝秀往往是謹慎嚴肅的,沒有音樂,也沒有華麗的場地佈置,整場秀在安靜的氛圍下可能持續一個小時之久,雖然70 年代仍以傳統高級訂製服的時裝秀為主,但在成衣時裝興起的前提下,時裝秀也漸漸出現了改變,有的設計師開始選擇不同尋常的地點舉辦時裝秀,1989年比利時設計師馬丁・馬吉拉(Martin Margiela)曾在巴黎郊區的廢棄操場上辦秀,秀場以棚子簡易搭建;座位沒有事先規劃,先到先入座,因此頭排坐滿了當地的孩童,就連邀請卡也是請當地孩子美術課時畫的;街道裡擠滿了非洲人、印度人、編輯、媒體和買家,他們用塑膠杯喝著廉價葡萄酒,等待時裝秀開始。

到了90年代,在全球化推動下,四大時裝週日程緊湊,整個時尚產業充滿活力,時裝秀的規模也不斷擴大,而且更強調秀場的視覺感官效果。鬼才設計師約翰・加利亞諾(John Galliano)和亞歷山大・麥昆 (Alexander McQueen)開啟了敘事性的戲劇大秀時代,華麗奇幻的場景風格成為了大眾焦點。除了秀場布景外,模特兒的表現也成為了亮點,凡賽斯(Versace)和維多利亞的秘密(Victoria’s Secret)慣用的模特兒陣容掀起了一股超模熱,「top model」從此成為時尚關鍵字。在那之後,時裝秀不再只是服裝作品的展示會,而是一場極富戲劇性的表演。21世紀,社群媒體普及化再次推動時裝秀的變革,辦出一場能被牢記且極富社交媒體價值的時裝秀變得越來越重要 ,數字成為了判斷時裝秀是否成功的重要依據。

經歷了好幾個年代的變革,時裝秀其實不僅在形式上發生變化,在概念上也有了新突破,從展示到表演,這其中也衍生出秀場藝術設計這個新領域,不少秀導在這樣的時代背景脫穎而出,一個出色的秀導,他所要關心的問題遠遠超過時裝本身,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以最具衝擊力的方式讓看秀的人印象深刻,這其中不僅包含了場地選擇、秀場佈置、音樂,還包括安排模特兒造型以及走秀的表演形式。 知名秀導亞歷山卓・德・伯塔克(Alexandre de Betak) 找到了一種屬於自己的獨特形態生存於時尚圈,1990 年他在巴黎創立了工作室 Bureau Betak ,在他近30 年的職業生涯中,指導了超過1000場時裝走秀,他曾執導過的多場極具代表性的經典時裝秀:如迪奧(Dior) 2014 春夏時裝秀,在秀場的天花板上他設計了一個吊掛在半空中的奇幻花園;2014 秋冬高級定製服發布會,他用 15 萬朵純白鈴蘭裝飾成秀場的迷人花牆;到了2016春夏時裝秀, Betak 又在秀場以40萬株薰衣草打造了一座崛起於地平線的粉紫小山丘。在策劃每場秀前, Betak  必須去熟悉品牌、了解設計師的想法,並在自己的理解與想像上去轉化和發揮,他很清楚迪奧對創辦人故鄉的花園和對玫瑰、鈴蘭的鍾愛,因此多次借由「花」做為秀場裝飾中最重要的媒介,以更直觀的方式幫助迪奧與消費者交流。

如果說亞歷山卓・德・伯塔克是時尚界費里尼(Federico Fellini),那麼艾提昂・盧梭(Etienne Russo)就是秀場造夢者。幾年前,盧梭經由托姆・布朗恩(Thom Browne)引薦與盟可睞(Moncler)結下不解之緣。與其他時裝品牌不同的是,盟可睞以羽絨服著稱,在表現形式上更受限、而且難度更高。不過對於盧梭來說,難度越高也就越能激發他的靈感,誰都不會想到, Moncler Grenoble 2011秋冬秀場選在繁忙的紐約中央車站舉行,當人們忙碌穿梭於車站大廳時,100名模特兒和200名混在人群中的舞者突然以快閃形式舞動起來,這種史無前例的時裝秀形式,成功引起時尚圈內人士的熱議; 2014年,盧梭將秀場選在曼哈頓中心劇院的漢墨斯坦大廳(Hammerstein Ballroom) 舞台,模特兒靜止站在被燈光框起來的方格之中,人們感受著鐘擺合唱團(Pendulu Choir)隨著擺動的機械裝置唱出神秘的歌聲,視聽效果猶如在欣賞一部充滿未來氣息的歌劇作品。

同一季,盧梭位於巴黎的艾瑞斯・凡・赫本(Iris van Herpen)2014 秋冬秀場則以「生物掠奪」為當季主題,將模特兒放進真空袋內,懸掛在伸展台上,乍看之下像極了異型胚胎,大型真空袋裡的模特兒一副假死、冥思、無重力的狀態,似乎對基因保存這樣的生物科技提出巨大質疑,這也不禁令人反思自己究竟是不是身體唯一的擁有者?然而不論這樣的狀態是某讓人感到舒適,這場秀正如盧梭所說的那樣,如果你在走出秀場後,仍然不斷回味剛剛所感受到的體驗,那麼這就是他最大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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